作者： taideng99

20/03/06

# 雪与夏

## 迷惘（1）

燕京的一处殡仪馆内，正举行着一场遗体告别仪式，棺木中是一位白发 苍苍

的老者，前来吊唁的人们分别环绕遗体一周放上花束，鞠躬致意后和站在侧面的

家属挨个致意或者握手并说上几句安慰的话。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可奇怪的是，家属中为首的是一名看上去年龄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而

客人们却毕恭毕敬纷纷称呼夫人，老师，师母。这名女子头戴黑纱，身穿一件黑

色的礼服，胳膊上围着白布，可这一身丧服却也更衬托出了她出众的气质和身材。

俗话说的好，女要俏一身孝，虽然不是传统纯白的孝服，而是身穿一套偏现

代的黑色葬礼礼服，但那丰满的上围，还礼时微微弯曲构成的火辣的身体曲线，

依然吸引着现场大量男士的眼球。而面纱下看不出表情的脸也隐隐散发出一股冰

冷神秘的气质。

随着宾客们的渐渐离场，大厅里只剩下了少数几人，而那名女子也默默的走

到了棺木前，伸手抚上了其中老者的脸颊。几名四十多岁的男女从旁走上前来说

到：

「小婶，客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再和他待一会。」女人没有回头，开口回答道。

为首的男子看起来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和其他几人一

起默默的站在一遍等着。良久之后，女主抽回了手，转身看向了侧后方的男男女

女，鞠了一躬道：

「后面拜托你们了。」

几人急忙还礼，「小婶回去休息吧，小叔后面的事我们来处理。」

说罢，女人转身离开了大厅。

刚出大门，迎面便走上来一名五十多岁的女子和一名青年。

「天雪姐，节哀。」

「慕姨节哀。」

「小丽，陪我走走吧。」女人开门见山道。

「儿子你先回去吧，我陪你慕姨散散步。」说罢，两名女子便互相挽着胳膊

沿着路边走了下去。

「我这几年每年都会参加葬礼，今年也已经参加了好几场，没想到最后连他

的也。。。」年轻女子开口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人生七十古来稀。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生离死别没

有什么奇怪的。」中年女子回答。

「那我该怎么办喔？之前爸妈离开了，现在他也离开了我，朋友们也在一个

一个的离去，再过几 十年孩子们也会离开我，还有你小丽， 如果你也。。。」

「那也是我的宿命啊。」中年女子微笑着拉着青年女子找了个长椅坐下。

「你和我们不一样，再说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人有三次死亡，第一

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是还记得你的人的逝去，第三次是世上你所有痕迹的消

失。』只要你还记得我们，我们就都还活在你的心里不是吗？ 如果不开心的话，

就是试试找一种活法吧，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青年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依偎在中年女子的胳膊上，闭着眼睛。

是的，这名年轻女子并不年轻，如中年女子所说，她也不会死去。她名叫慕

天雪，是葬礼上的老人的妻子，是这名中年女子的闺蜜，也是燕京大学的一名教

授，但最重要的，她是一名亚人。

亚人，一种60多年前开始出现，由神所赐福的特殊人类，他们不会衰老，不

会生病，一般的伤势会迅速恢复，除非收到身体受到严重的粉碎性的物理伤害，

也不会死亡，即使真的死亡了，灵魂也会被神保存， 如果哪天神心情好了，也会

再造一个身体把死去亚人的灵魂 复活。

而慕天雪就是这世界上年龄最大的一批亚人，此时已经60多岁了，她的父母

和丈夫还有数个友人已经相继离世，她和丈夫的这段婚姻还算恩爱，唯一可惜的

一点是没有生下孩子。

此时的她正迷茫于未来的生活，随着熟悉之人的相继离去，她渐渐的产生了

对生活的虚幻感，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触之即碎。在听过闺蜜的劝说后，她决

定试着做出改变。

燕京大学的校长室内，慕天雪正和校长坐在茶几边交谈，校长为慕天雪递上

了一杯茶后开口道：「慕教授下定决心了?」

「是的，请校长成全。」

「言重了，当年本科您就是我的辅导员，这个请字折煞我了。这种忙我怎么

能不答应。况且以您的条件只是想在咱们学校再修个学位，学校没有理由不收您。

只是可惜很多学生再也上不到他们心中 女神的课了。」校长笑着调侃道。

「法学院那边手续我直接让秘书去办好了，到时候直接让她把学生证和教材

课表给您送过去。」

「那就多谢了。」说着慕天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校长你这手艺退步了啊，有空练练吧，不然就该丢咱们老茶艺社的人了。」

「去去去，嫌我泡的不好喝，你自己拿回去泡。我这一整个学校要管喔，哪

儿有空天天练茶艺。」说着校长拿出了一罐茶叶扔给了她。

「得嘞，那我就不打扰校长工作了，拜拜了您。」慕天雪拿到茶就溜出了办

公室，校长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想蹭我好茶吗，老不正经。」两人是老茶友了，

当年是学校茶艺社的同好。「再过一生吗？亚人啊。」

慕天雪以法律系法学士新生的身份再次入读了燕京大学，这一读便又花去了

十年的光阴，虽然她完全有能力提前毕业，但她不想刻意的督促自己到极限，毕

竟她的目的是重新体验一遍大学生活，找回生活的实感，便按部就班的在正常年

份完成了学业，拿到了法学的博士学位。

十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当慕天雪要毕业的时候，学校里甚至已经不剩几个

当年认识她的同事了，连老校长也已经在不久前退休，她的导师是少数几个知道

她亚人身份的人。

在她和导师 交流对毕业后的去向时，表达了自己的烦恼，有意向的几个律所

提出的待遇对她来说不是重点，以前挣的钱够她再花一辈子了，所以每个律所对

她都没有特别的吸引力，询问导师有没有建议。

导师提到以前的一个学生现在在山城开了一家律所，规模不大，这个学生之

前联系他有没有优秀的 毕业生推荐过去， 如果慕天雪愿意可以去试试。

山城天诚律师事务所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中等律所，此时的创始人黄天诚正在

和自己曾经的导师通电话。

「老师，慕师妹答应了。」

「是的，她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接受她随时可能失去对法律行业的兴趣而离

开的这种情况， 如果你接受，她就愿意到你那里去。」

「这个可以接受啊，况且大家都是老师的学生，我相信她不会关键时刻故意

撂挑子坑我，正常情况下，本来也是来去 自由啊。」

「好，那我就通知她了，一个星期之内应该就会过去。」

「老师您费心了。」

听到挂断后响起的嘟嘟声，王天诚放下了电话听筒，默默思考着什么，过来

了一会儿，叫了秘书进来。

「老李那边现在没在带人吧？」

「没有，李律师之前带的小孙，上个月开始独立接案子了。这次找实习生，

李律师还把简历都要了过去，面试也去旁观了。」

「好，没事了，你回位置上去吧。」

「是，王律师。」

等到秘书关上门，王天诚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

此时的天诚事务所的另一间合伙人办公室里，王天诚口中的李律师，正在看

着桌上的一份简历思考着什么。

李律师是王天诚以前的同事和好友，在王天诚开了自己的事务所后便邀请了

李律师加入成为了一名合伙人。

虽然名声和战绩并不是律所几名合伙人中最出彩的一个，但律所历届年轻律

师的口中，李律师是口碑最好的领导，跟李律师一起工作时，能学到的东西最多。

李律师从不摆架子，虽然也有严厉的一面，但批评手下时从不只以权压人，

一向要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行。

一阵电话铃声的响起打断了李律师的思考，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了电话

的听筒。

「喂，您好。」

「老李呀，在忙吗？」

「老王啊，没忙啥要紧的，看看这次新面试人员的简历。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个刚毕业的师妹，燕大的法学博士，通过老师那边的关系

拉过来的，能力绝对没得说，但是一直在学校里连读下来的，没什么实战经验。

我想着来了之后交给你带。」

「哟，你老王的师妹，那就是陈老教授的得意门生啊。可我这边也看中一个

这批来面试的小伙子啊，山城本地人，交大法硕，面试我去旁观了，挺优秀的。

我本来打算要过来自己带的，你要同意我就两个人一起带了。」

「没问题，你老李看中的人能差了？这事我拍板了。」

「有你王主任这句话就成。」

「行，那下周人过来，挂了。」

说罢，王天诚那边便挂了电话。李律师放回听筒，重新看向了桌上的简历。01bz.cc

「老王的师妹吗？」

一周后，山城机场，慕天雪推着行李走出出口，一边走一边在接机的人群中

搜寻着，终于在一个年轻女子手举的牌子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冲着她走了

过去。女子见她冲自己走来，主动询问到：「请问您是慕女士吗？」

「您好，慕天雪。」慕天雪回答道。

「您好您好，我是王律师的秘书，我叫白萌珊，您叫我 小白就好，王律让我

来接您，车在停车场里，我带您过去，行李我来拿吧。」

秘书小姐姐与慕天雪简单握手寒暄后，便主动接过了行李推车。慕天雪也没

有拒绝秘书小姐的好意，让出了推车，跟在了秘书小姐身后。

「先送您去住处安顿一下吧，王总帮您安排好了酒店。」，白秘书向慕天雪

询问道。

「还是先去律所吧，我先去见一下王律。」

「好，那我们直接回律所，行李就先放车上吧，这是律所的车，没关系的。

等完事了，我再送您去酒店。」

「慕女士，您真是太厉害了，看起来您的 年纪应该也就20多岁吧，可却已经

博士毕业了，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有学识，而且还是那位陈老教授的学生，陈老

可是我国法律界泰斗啊，上次刑法修订都参与了的大拿，听王律说他要求学生可

严格了，王律都抱怨过当成差点毕不了业。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在前往律所的路上，因为慕天雪年轻的长相和一路随和的态度，白秘书也不

在拘谨，开始和慕天雪闲聊起来。

「我只是看着年轻啦，你这样说就太过了，我并没有跳过级哦，没你想象的

那么厉害，只是经验的积累比较多啦。（c.c.梗）」

与此同时的天诚律师事务所，李律师正审阅着手上的材料，抬眼看到旁边的

年轻人还站着，便伸手示意道，

「小夏，你坐啊，别站着了，在我这不用搞的这么拘谨。」

「哦，好的，师傅。」

被称为小夏的年轻男人随即坐在了李律师对面，等待着李律师看完手上的卷

宗。

「不错嘛，小夏，整理的很清楚，条目都很清晰，没有错误，干的很好，我

刚入行的时候文书工作可没你现在的水平。」李律师看完卷宗后，对着面前的年

轻人夸奖道。

「师傅过奖了。」年轻人的脸微微一红，有些手足无措，但嘴角露出的笑容

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我向来实事求是，干的确实不错。」

李律师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卷宗，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将卷宗放入其中，转身塞

进了身后的文件柜。随后转了回来和面前的年轻人继续交谈。

「好了，这边完事了。接下来和师傅说说吧，第一周在这里工作感觉怎么样，

有遇到什么问题和困扰吗，生活和工作上的都可以哦，也让师傅关心关心你。」

「我感觉很好啊，师傅教的都很受用，所里的其他前辈也很好相处，来的第

一天就连食堂里什么菜好吃都和我说了一遍。」

「哈哈，那就好。对了，你是山城本地人吧，是住在家里，还是自己外面租

房住？平常上班交通方便不？」

「我住在家里，但是我 一个人住，家里有车，但是早上从家来律师的路上有

点堵，我上班一般还是坐地铁。」

「哦？父母在外地工作吗？」

「没有，他们几年前去世了。」

「抱歉！」李律师有些尴尬，内心暗骂自己怎么没听出夏浩明之前话里异常，

竟然问出了这种戳人痛处的问题。

「没关系师傅，我刚上大学时候的事了，车祸意外。」话题到此，夏浩明也

打开了话匣子，若是几年之前，他还不愿意在人前提及父母的话题，但现在的他

已经走出了悲伤，反而更愿意在提到时一次把话说清楚，省的旁人总是一副好奇

却又怕伤他痛处的态度。

「我父亲之前是南区中院的法官，母亲是市高院的书记员。」

「南区中院的夏法官？那我和令尊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当初参与过几场夏法

官主审的案子。这么算来你也是法律世家了，怎么没选择进公检法系统，反而选

了律师行业喔？」

「可能是不想让自己身上父辈的影子太重吧。」

正在李律师和夏浩明闲聊着的时候，他抬眼看到办公室的玻璃隔墙外，王天

诚的秘书白萌珊正领着一名年轻女子在过道中行走。

「来了吗。」李律师自言自语到，见夏浩明不解地看着自己，便示意他看办

公室外。

「王主任的师妹，应该是会来我们组的新同事。」

夏浩明转身顺着李律师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所及是一位极美的女子，

虽然只是侧颜，但如出水芙蓉的般的娇嫩脸庞依旧印在了他的心头。侧面看去的

身材更显凹凸有致，齐腰的墨色长发飘散在身后，宛如低垂而下的银河黑夜，一

身洁白的职业套装好似包裹不住那丰满的雪峰，修长但很有肉感的双腿上和肤色

相同的浅色丝袜凸显着职业女性的诱惑，脚上一双卡其色的高跟鞋使本就高挑的

身材更加鹤立鸡群，行走时不断扭动的翘臀，看起来不但不失优雅还更具一种独

特的韵味。

看到夏浩明盯着新来的美女同事眼睛都要发直了，李律师微笑着轻咳两声。

「咳咳。」

「别看了，人家一会儿就过来了，现在应该是去和王主任报道。」

夏浩明红着脸转过身。

「小夏还没女朋友吧，不是没有机会哦，所里不禁止同事间有恋爱关系。到

时候在一个组里工作就看你本事了。」

「师傅别拿我打趣了。」

「王律，慕女士来了。」白秘书领着慕天雪走进了王天诚的办公室，王天诚

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师妹，久闻大名，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

「王师兄过奖了，我也常听老师提起您。」慕天雪主动伸手与王天诚握手，

并寒暄道。

「来，坐下谈。」王天诚随即引领慕天雪坐在的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随后

两人又简单闲聊了两句关于陈老教授到底话题后，王天诚便开始给慕天雪介绍起

天诚律师事务所，和接下来对慕天雪的安排。

「老李的能力我还是很相信的。」

「多谢师兄特地为我安排，听师兄这么说，我也很期待能在李律师手下学到

东西。」

「好，那就让白秘书带你过去先认识一下老李，然后办下入职手续，明天正

式开始上班。」

随后白秘书便带着慕天雪前去面见李律师。美女到哪里都受欢迎，而李律师

本就为人随和，待人热情，三言两语和慕天雪交换了基本情况后，便和慕天雪介

绍起了，组里的其他成员。等轮到夏浩明时还特地多夸了他几句。

「小夏也是刚进律所的新人，这几天下来，他的工作能力很强，以后你们就

要一起工作了，要互相帮助啊。」

李律师滔滔不绝的说着，正好掩盖了夏浩明的一丝尴尬，之前只是从侧面看

到了慕天雪的半张脸就恋恋不舍的盯着看了半天，现在近在咫尺，夏浩明脸红的

都说不出话，还好一直都是李律师在讲话，旁人都没有插话的机会，掩饰了他的

情况。

与未来的同事们见过面后，白秘书便带着慕天雪去办了入职手续，之后又负

责把慕天雪送回酒店。

「慕律师你可真美，刚才那个新来的小伙子脸红的都像是要岔气了，真可爱，

不过那个小夏还挺帅气，慕律师你有兴趣吗？」

一路上白秘书因为和慕天雪已经熟络，便一直聊着八卦话题。

「是挺可爱的。」慕天雪也是简单应付着，就这么一路到了酒店。

因为房间早已定好，费用也都是律所提供的，白秘书很快便安排完了入住手

续，帮慕天雪把行李送进房间后便离开了。随后慕天雪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也早

早的休息了，这一天的忙碌也确实让她有点累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慕天雪和夏浩明在李律师的团队中工作，虽然二人

都很优秀尤其是慕天雪在法律上的学识无可挑剔，但是李律师丰富的经验依然让

二人感到受益匪浅，而李律师也没有藏着掖着，大大咧咧的他非常乐意向两个后

辈传授经验，在指导他们工作时也非常认真负责。

而慕天雪的亚人身份也在一次午休中被夏浩明知晓。当时慕天雪泡茶时不小

心打翻了茶杯（ps：40后老干部喜欢 喝茶很奇怪吗），滚烫的茶水撒到了她的手

上，烫出了水泡。夏明翰急急忙忙跑去拿常备药箱，可当他回来的时候，慕天雪

的手已经恢复如初。

慕天雪并没有想刻意隐瞒自己的亚人身份，变向夏浩明做了解释。夏浩明也

是惊讶于一个活生生的亚人就是他身边的同事，虽然在大学里也上过亚人教授的

课，但慕天雪是他真正认识的第一个亚人。慕天雪倒是习以为常，见午休时间结

束便拿着杯子离开了茶水间，夏浩明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时间到了，也急急忙忙

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