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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红楼】(206-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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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修萨满

字数:39262

2022/01/18

第二百零六章

于峰走到宋清然身边,躬身一礼问道:“燕王殿下,您看如今这......”于峰体态微胖,多年为官自是养出一股子持重之态,此时低身求教,持礼甚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宋清然更是客气,以晚辈之姿还了一礼笑着道:“于佬折煞小王了,小王自当一切听从于佬意见。”

宋清然自是不会做这出头之鸟,不论他给出什么意见,都会得罪人,坚持礼制,则恶于顺正,给出应前往万寿观的意见,则恶于文臣。

于峰苦笑着道:“圣谕本该遵旨,可陛下之谕令又与祖制相违,老夫也不知该如何处理,遵上谕则违祖制,守祖制则辜负陛下栽培重恩,燕王殿下一向敏慧过人,老夫只得厚颜求教,请燕王殿下不吝指点一二。”

于峰姿态放的极低,虽有故意捧宋清然,让他出头之意,可作为内阁成员,能以此姿态相求,也是放下了脸面,不得已为之了。

二人声音并不高,群臣碍于颜面并未靠近去细听二人谈话,只有最近的几人依稀能听出是在讨论圣谕之事。

宋清然又引着于峰向人少之处走了两步,才开口道:“小王也是愚钝之人,于父皇言是顽劣幼子,于群臣言是闲散王爷,自是当不起领群臣之首,一切还需于佬为表率。”

于峰官场摸混数十载,自也听出宋清然言中之意,出主意可以,他是不愿做这领头之人,不过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当下笑着道:“老夫惭愧,自当以这残破之躯,与殿下共为大顺基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话虽非表态选边,也有倾向宋清然之意,以他内阁次辅身份,不必选边,对宋清然说出此话,也算难得。

宋清然躬身一礼道谢后才道:“当下之事,父皇口谕在前,却已是不可违了,于佬可领群臣至万寿观前,却不进殿内,只在殿外请陛下移驾乾清宫。能面圣后,进与不进自有陛下与群臣商议,非于佬一人之责了。”

于峰茅塞顿开,如此却是两全齐美,既能解决此事,还能保全名节。

宋清然接着说道:“如今还缺一背锅之人,此事本王来做,于佬不必担心。还有一事,本王想替伍进伍大人求个情,毕竟他也算是皇命在身,手下之人冲撞赵阁佬也非他本意,只求到时于佬能网开一面,相信伍大人自会给赵阁佬一个交待,给百官一个交待,本王也会提点伍大人,诸位官员都是国之栋梁,即便在小事上有些过错,皇卫司请人也该客气一些才对。”

于峰未想到宋清然会为伍进求情,其实百官针对并非伍进,而是皇卫司,皇卫司凌驾于三司之上,五品以下官员可随时抓捕、用刑审问,五品以上也可先捕后报。对朝中官员来说,有如头悬利剑,怎可能不会忌惮。

可毕竟皇卫司在大顺朝建国便已存在,无论何人坐上龙位,对皇卫司只是权利大小的区别,治了伍进,还会有别的皇卫司之人顶上。如能通过宋清然卖个人情,想来也会收敛一些。

于峰想到此节,点头道:“老夫尽力而为,只是此事涉及赵阁老与百官的颜面,还需殿下多多斡旋。”

于峰本还想问宋清然用何办法找人背锅,宋清然已起身走向贵全,用四周官员都能听到的声音朗声问道:“请问贵公公,不知太子殿下身在何处?”

贵全一如既往的对宋清然和颜悦色道:“太子殿下就在陛下身边。”

宋清然装作恍然道:“原来太子殿下已先一步赶到了,嗯,却是一国储君的应有之风范。”

于峰此时还不明白这背锅之人是谁就白混官场数十载了,应声接道:“既然太子殿下已先我等一步,那我们便也到万寿观外请见陛下吧。”

这万寿观外咬字极重,群臣也大多明白于峰的意思,加之太子也在,便不再执着反对,随于峰一道,向万寿观行去。

万寿观中,顺正皇帝刚服用了一颗金丹,正坐在龙椅上,半盘着腿,闭目打坐,呼吸深长,绵绵不断,如非偶因身子虚弱而晃动一下,真好似入定一般。

万寿观主顺正亲封为龙华道长,也陪在身后打坐。而太子宋清成有如孝子一般,在身边殷勤的伺候着。

直到殿外开始出现喧哗之声,又等数刻,只有贵全进殿,仍不见群臣进殿,顺正才睁眼对贵全问道:“殿外为何喧哗,群臣又为何不进殿请安?”

顺正打坐时,是不许有人出声,贵全见陛下发问,才赶忙低头躬腰回道:“回禀陛下,诸位大人在殿外请陛下移驾乾清宫。”

顺正大怒,朝会岂有皇帝移驾之理,便命道:“传朕口谕,命于峰领群臣即刻觐见。”贵全急忙起身到殿外传旨。

于峰不敢违逆便要觐见,可此时六科给事中却联名封驳旨意,言道:“君命受妖人蛊惑,有违祖宗社稷,臣等不敢从。”

顺正听到回话,气的咳嗽连连,自从年后大病一场,身子一直虚弱,也不知是否真是问道金丹之效,顺正近些时日虽未痊愈,也未能行房,可精气神确是好转,因此对这位龙华道长更为信服,更准备再选一吉日,由龙华道长做法,选一年轻至亲之人为引,助自己行还阳之术。

此时口谕被臣子封驳,本就是帝王之耻,自己亲封之人也被称为妖人,而这妖人还在自己身边。顺正岂能不怒。

“来人!都给事中赵宁臣,前有叩阍殿前,后有无君无父出言不逊,仗三十。”

顺正身边的护卫太监早就对这些眼高于顶的文臣看不顺眼,平日里装清高,扮廉洁,背地里风花雪月,纳才女,玩名妓。玩就玩了,不时还到处炫耀,让这些没有生理功能之人如何能不嫉妒,最为可恨之处是这些文臣对顺正帝身边持事太监还算客气,对他们则是心情好了叫一声公公,心情不好则一口一个阉人。

顺正金口玉言一出,护卫太监首领便领命率人出殿,站在群臣所跪的台阶之上,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群臣,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于峰本就对这太监不顺眼,此时见他如此胆大妄为,怒喝道:“竖子阉人,尔敢!”

这护卫太监首领也是一惊,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所站位置好似群臣在跪拜自己一般,被于峰高声一喝,才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口谕,都给事中赵宁臣,前有叩阍殿前,后有无君无父出言不逊,仗三十。”也不待于峰再言,又道:“来人,行刑。”

虎狼一般的四名太监一拥而上,托着跪在后排的六科都给事中赵宁臣到阶前,按在地上,掀起官袍,便欲行刑。

“慢着,国朝祖制,六科给事中有纠举弹劾百官、规谏天子之职,除谋逆之罪,如有过错,也应交三司会审,怎可因职动刑。”

赵宁臣见次辅于峰为自己进言,群臣亦也汹涌气愤,大喊:“国家养士百年,我辈直纳进言,正在今日,仗节死义,忠言陛下。”

群臣汹涌之意吓得护卫太监首领浑身一颤,后退一步,为掩饰自己胆怯之意,急急吼道:“陛下口谕已出,行刑。”

在“啪啪”的庭杖下,赵宁臣边鼻涕眼泪直流,边高声与群臣叫道:“国家养士百年,我辈直纳进言,正在今日,仗节死义,忠言陛下。”

三十庭杖打完,太监又鱼贯回到殿内复命,仍不见顺正皇帝新的旨意下来。

宋清然看不下去了,如此僵持,于国于民都无好处,顺正固权威慑,百官得一世清名,而江汉平原百姓仍受洪涝之灾,无人过问,白莲妖众仍在祸害百姓,不得安宁。

便起身对群臣言道:“功过事非暂且不提,如今江汉百姓正等赈灾之粮嗷嗷待哺,白莲妖众在祸害百姓,诸位理应先放下成见之争,处理完朝政之事,再议是非对错。”

于峰附和道:“燕王殿下此言大善,吾等做事应以天下百姓安危为重。”勋贵也欲去打着圆场,此时顺正又有口谕传出:“朕知众卿遵从祖制,为国为民,然朕身体有恙,万寿观实乃养气之所,众卿如此逼迫,欲行忤逆之事?”

顺正静下心来,也对这百官纳言也有些忌惮,虽不惧怕其逼宫造反,总不能一股脑都杀了,便又让太监传此口谕,想息事宁人。

百官见顺正难得服了软,又有人领头,才不再坚持,顺坡下驴,一同搀扶着被打的站不起身的赵宁臣一同进殿朝会。

第二百零七章

推迟近两个时辰的朝会在有些安静怪异的气氛中正式召开,顺正帝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

于峰作为今日朝会百官之首,出班疏陈道:“近日洞庭湖、鄱阳湖连降暴雨、大暴雨使长江流量迅速增加,洪水在宜昌至汉口之间大量决口分洪,圩堤普遍溃决,荆江大堤虽未决口,但监利以下荆江北岸堤防多处溃决,江汉平原与洞庭湖区一片汪洋,南岸松滋县庞家湾黄家埠溃堤,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臣恳请陛下,从户部拨银币八十万枚,由工部大臣督建防汛。”

“准!”顺正稍一思考,便同意。江南本就赋税重地,不容拖延,防汛赈灾是题中应有之意。

户部尚书汪则伦出班启奏道:“启奏陛下,历年来,赈灾防汛都是贪腐案频繁之地,赈灾防汛不仅经手赈灾款,还要征发徭役、民夫运送赈灾粮,臣以为此次应遴选一清廉忠君之御史,专项指挥赈灾、防汛事宜。”

顺正帝点头问道:“赈灾御史由谁担任合适?”

户部尚书汪则伦回道:“臣以为户部右侍郎何芳明可任,何芳明何大人为官清廉不说,经手户部粮款不下千万从未有过差错,由他任赈灾御史定不会辜负陛下期望。”

户部尚书汪则伦是太子一党,户部右侍郎何芳明更是太子门人,要说为官清廉,群臣也只能呵呵,太子钱袋子里重要肱骨,只看太子每月花销,便知此中猫腻。

只是这都非能放在台面上来说的事情,群臣自是不会说破,对何芳明任赈灾御史一事不置可否。

工部左侍郎出班启奏道:“臣以为,术业有专攻,此次赈灾虽也重要,可赈灾粮款一向是拨付到地方州府,由地方州府统一发放,朝廷只需严加监管便可,而防汛才是头等大事,荆江大堤已是危在旦夕,一旦溃堤,后果不堪设想,何不把御史之职交与专业之人担任。”

工部左侍郎虽未推荐人选,可这句术业有专攻,已是指明方向。

顺正自是知道,此番争论还是逃不出一个钱字,这些官员,雁过拔毛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贪多贪少之别,区别只是,所贪之银是流到太子口袋还是赵王口袋。

顺正抬眼扫了一眼太子宋清成,见他面无波澜,平静自如,又看了眼原本应是赵王顺清仁的位子,才想起赵王此时早应到了广宁府,再过几日,报平安的信也该送到。

“清仁也不容易,常年征战在外,从无怨言,如不是他在子嗣方面......”顺正帝想到这,又看了眼宋清然,见他低着头,不知又在想着何事,也是心中一笑,这幼子愈发出息了,就连一向不待见他的和顺公主都难得说过他两句好话。

“清然,你可有合适人选推荐?”顺正突然开口问道。

“呃,启奏父王,儿臣没有,赈灾御史之职关系重大,儿臣还很年幼,全凭父皇和各位大人的安排。”

宋清然以退为进,如他赞同工部推荐,反而适得其反,人人都知,虽他羽翼渐丰,朝中也有官员支持,可还是势单力薄,仍算是赵王一党。

次辅于峰出列道:“臣推荐一人,此人持重老成,做事不偏不倚,应能胜任赈灾御史之职。”

“哦?”顺正也来了兴趣,于峰这话虽未明说,可顺正也听出‘做事不偏不倚’所指之意,那就是此人非太子党,也非赵王党。

顺正问道:“推荐何人?”

“臣推荐工部员外郎贾政任此次赈灾御史。贾大人为人刚正,从不参于朝争,勋贵身份,又是燕王殿下岳父,到了地方,也能弹压地方,州府官员不敢多生是非。”于峰并未看宋清然,说完此言后便退回列班中。

太子宋清成心中有些警觉,“这于峰怎么突然倒向赵清然这边,他一向是不选边,不站队,同自己和赵王关系都很融洽,此次却是何意?”

实则于峰也只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贾政本也是可用人选。

“清成,你意下如何?”还未容他多想,顺正便问起太子的意见。

太子宋清成急忙答道:“启奏父王,儿臣全凭父皇和各位大人的安排。”

宋清然都摆明不参于推荐,他也不便明目张胆推荐自己门人。

“各位爱卿是何意见?”

“臣附议。”

“臣附议。”

贾政是次辅推荐,太子和燕王都没意见,太子党一时也寻不出反对理由,赵王党官员也倾向此人选,毕竟燕王赵王本就一体。

“准奏!加封贾政为光禄寺少卿,内阁行文,吏部任命,从速从快,即刻赴任。”

万寿观不比乾清宫,此处较为空旷,吊在万寿观朝会车尾的贾政本听不清殿内所议之事,直到同僚恭喜自己,才知自己被任命赈灾御史,加封从四品光禄寺少卿衔,当下也是高兴万分,多年五品之职总算是升一了步。

如说在赈灾一事上百官还算默契,那在处理白莲教作乱一事上则就有很大分歧了。

对于匪首讨剿意见一致,可对盲从百姓处理意见不一,有说凡造反者,一律当斩,有说百姓盲从,只为活命,只杀匪首便可。

工科给事中李从英疏陈道:“奸民聚众滋事,为妖首蛊惑,京畿亦有迁徙逃亡之流民,实为饥寒所迫,臣以为可只纠匪首,盲从百姓可宽慰之。”

御史给事中陈良林也附议,并且奏请朝廷在京外增设粥厂,以解穷困百姓的燃眉之急。

这疏陈本也是很多官员倾向,却让顺正帝发怒道:“身为言官,为乱民饰词卸过,其心实不可问,即治以袒贼惑众之罪。”

白莲教算是聚众造反,虽说算是谋逆,可这等盲从百姓,可杀可抚,李从英、陈良林所提疏陈也算是从本心出发,并无偏袒之意,顺正此言一出,百官也是心中一惊,“这是要借题处置封驳旨意一事。”

虽有于峰带头求情,可顺正仍是判了李从英、陈良林流放琼州为官。后补之人内阁提名,日后再议。白莲教作乱一事,交给江南总督于则晚以剿为主,乱民凡有抢劫、杀人者,一律当斩。

顺正帝的铁血手腕也让百官知道,这位马上皇帝虽老矣,可敢触之逆鱗,仍有雷霆霹雳之手段。

宋清然本以为无人再敢提伍进之事,可军机处大臣刘海忠仍是奏禀道:“皇卫司指挥使伍进虽领皇命,却不知尊卑,冒犯首辅,陛下判定为留职待查,还请陛下明示如何来查,如真有杀人灭口以卸责任之罪,该当如何处理?”

顺正帝看了一眼刘海忠道:“伍进身为皇卫司指挥使,便算是天子家臣,命燕王宋清然领内务府中人,彻查此案,如真有杀人灭口以卸责任之罪,按律处置,如只是冤屈,恢复指挥使一职。”

宋清然未想到这案子最后落到自己头上,也是一愣,出班启奏道:“儿臣遵旨。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伍大人一案,先不管是否为杀人灭口,江可富却是他直系手下,冲撞赵大学士在先也是实情......”

众人听到此处,都以为宋清然要借此事落井下石,准备一起附议严处伍进时,可宋清然话风一转,接着道:“可毕竟伍大人皇命在身,身为皇卫司,保护父皇安危是职责所在,虽冒犯赵大学士罪不可赦,也情有可原,儿臣以为,在查明事情原委之前,先让伍大人向赵大学士负荆请罪,禁足在家待查,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以父皇之言,该按律处置就按律处置,该官复原职就官复原职。”

此话在外人看来,很是中规中矩,不偏不倚,可宋清然自己明白,这伍进确是冤枉的,凶手就是自己,上哪查出伍进的杀人灭口证据。

于峰点头道:“燕王殿下此言老成,确是处理此事的良策,赵大人是百官之首,面圣亦是他的本职,皇卫司擅加阻拦,并冲撞赵阁老,负荆请罪是应有之意。”

众臣本想借此事严惩伍进,见宋清然与于峰都带头如此处理,也只得偃旗息鼓,待首辅赵塘江回归,再做定论。

太子方面则以为宋清然只是表面上卖个好,实则要置伍进于死地,案子由宋清然来查,想安点证据确是轻而易举。伍进此人不止对太子府油盐不进,对燕王府也是没过好脸色。

正看向宋清然时,宋清然又启奏道:“启奏父皇,儿臣年轻智弱,怕辜负父皇期许,想请太子殿下协同查办,不知父皇与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顺正问道:“清成意下如何?”

“果然想拉自己下水,一同阴皇卫司。”宋清成暗自揣摩宋清然的本意。

“启禀父皇,儿臣相信三弟能力,定会圆满处理好此案,一案不经二手,如需儿臣出力,定会义不容辞。”

见宋清然面色有些失望,更加确信心中猜想。

第二百零八章

此后,朝堂中所议之事都是此京中琐事,官员们多次暗示于峰出言奏禀他们事前商议过的事情,共同奏请,把祸乱朝堂的道士赶出皇宫。可于峰只作没有看见,直至散朝,也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非是于峰不敢,而是此时已不是提起此事的最好时机了,顺正也服了点软了,如此时再逼迫,只会事得其反。

“恭喜岳父大人高升。”出了万寿观,宋清然笑着对贾政贺喜道。

贾政自也是满面欢喜之容,难掩喜色道:“虽是陛下施恩,于阁老提携,可其中多是看清然面子,一家人也不与你客气了......”

“燕王殿下,陛下旨意,召您到后殿陛见。”贵全快步到宋清然面前,躬身禀报道。

“清然先去参见陛下吧,其他事情回府再叙。”贾政对宋清然说完,又客气对贵全施了一礼。

“杂家恭喜贾大人高升。”贵全也笑容满面,对贾政也极为恭敬。

贾政回礼,又客气两句,才转身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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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后殿,更像是道观,后殿并不算大,香火氤氲,两个小道士手持佛尘,盘坐于顺正身后,象是助顺正练功修行,不明之人看来,确有些庄严肃穆。

原本的燕王信不信佛道之说宋清然不知,他自己是不信的,只把礼佛问道当作一种寄托和仪式。

“儿臣参见父皇。”

“嗯,坐吧。”

顺正招呼宋清然坐下后,过了好一会才睁眼开口道:“清然,朕登基十余年,为保祖宗江山社稷,也算是倾尽全力,无一日敢懈怠,这修道与治国并不冲突,为何朝臣却如此反对?你能为朕解惑否?”

顺正这话看似问宋清然原因,实在是看他的态度,想看宋清然对他修道修仙是否支持。

帝王一旦开始想道仙问道长生不死,便会慢慢开始淡化亲情与进取之心,一心想完成心愿,以达长生不死的目的。

不说帝王,普通人亦也是如此,贾敬便也这般,一味好道,在都外玄真观修炼,烧丹炼汞,别的事一概不再去管,放纵贾珍胡作非为,如非宋清然穿越,也会至使整个贾府都灰飞烟灭。

可这问话宋清然如何回答都难,只得苦笑道:“儿臣愚钝。”

“你不是愚钝,是不敢说,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了,今日之事,你处理的很好,甚慰朕心。成见是非不及江山安稳为重,咳咳......”

“父皇,身体要紧。”

宋清然对顺正并无太多亲情,不说天家父子本无亲情,只他这穿越身份,很难把顺正当作亲爹来看,反而是一种对自己照顾青睐的老板之感觉。

“前年本想让你代朕去趟江南,查问下盐政的事情,顺便见一下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可因北边战事给耽搁了,如今北边战事也已平息,可江南盐业由四大家族控制,私盐依旧泛滥,盐税每况愈下,加之白莲教作乱,是时候要整顿一下了。”

“是,儿臣何时动身?父皇想儿臣以何力度处置?”

宋清然也知道,自己江南之行是早晚之事,交给京中官员去办,京官与四大家族牵涉太深,很难确保执行官员和四大家族没有交集。赵王一直在边疆,太子不便离京,只能是自己这个人选。

“过些时日会有旨意,行了,你下去吧。”

不知是顺正没想好,还是不想说,江南四族在朝中根深地固,处理不当便会遭到反噬。

出了万寿观,宋清然叹息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在皇宫群殿中很不起眼的万寿观,摇了摇头。

“朝中还没有消息吗?”伍进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今日朝会,百官必会再次拿阻拦内阁首辅赵塘江面圣之事发难,此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唯恐随时便会有官兵闯入宅中拿自己入狱。

伍进任皇卫司指挥使也有多年,作为顺正最锋利的一把刀,可以说京中大小官员他没少得罪过。

屁股下的位置决定脑中的思想,伍进也知道,想要立足唯一能做的就是忠于陛下,与官员、勋贵、皇子们保持距离,全心全意做顺正的鹰犬。

“还没有。”伍进的小舅子,皇卫司百户关迟建陪在身边回道。关迟建也是心中恐惧万分,伍进倒了,他的下场不问可知。

伍进只问了这一句,又陷入沉思之中。

“张承思真他妈不是东西,只是暂管皇卫司,便不给大人面子,不说通报消息了,连进府看望一下都没来,都说人走茶凉,这还没走喔就如此凉心。”

“行了,你也别在这扇风点火了,张承思和你有过节我也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也知道,想动他也不是不可以,能渡过这一关再说吧,否则一切都无用。”伍进有些不太高兴。

“太子那边可有动静?”

“也没有,他不落井下石便算好的了。”伍进也知道,太子和张承思关系有些微妙,太子拉拢自己不成,与张承思走动稍近一些,虽张承思还在刻意保持距离,想来太子再花些代价,虽不一定能让张承思去助太子夺位,可暗中相帮应该会有。

“大人,不好了......”府中管事急急跑进来汇报道。

“何事如此慌张?”

“燕王......燕王带人来了。”管事满头大汗,一路急跑着进到内宅汇报。

“燕王?怎么会是他?”伍进听到管事汇报,猛的站起身子。

伍进接着问道:“带了多少人?”

“就带一名护卫。”

“走,随我去迎燕王。”伍进为官多年,多少也了解燕王脾气,如真是要来拿他,不会如此只带一人随便进他宅子。

刚迎到花厅,便见宋清然穿着官服,带着护卫刘守全迈着悠闲步伐向内宅行去。

至此,伍进又放下些心来,更确定宋清然不是来拿自己的,不过该有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罪臣伍进参见燕王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宋清然笑了,“得了吧,伍大人,何时如此客气了。”

进到内宅书房,宋清然也不客气,在主位上随意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伍进的书房。管事战战兢兢的奉上香茗,看了一眼手扶着刀把的护卫刘守全,悄声退了出去。

有别于普通官员的书房,伍进房间摆设格外简单,除了正堂一副前朝字画还算值些钱,大多都是普通瓷器。宋清然随手翻看了一会桌案边摆着的几本旧籍,也只是常见往来的公文,小说话本等物。

宋清然不开口,伍进自是不便去问,宋清然能来,说明已经散朝,即便宋清然不说,自己眼线的消息也应不久便会到了。

宋清然看了一眼伍进身边站着的那名百户,微微皱了下眉头。

伍进一看便知宋清然有话要说,摆了摆手,让自己小舅子退下去,才道:“燕王殿下......”

“伍大人,本王奉父皇旨意,来查办你的这个案件......”

见伍进又起身恭请宋清然接着说,宋清然笑着道:“不必多礼,你坐着听,后面我所说的话,只进你耳,不必外传。”

“是。”

“冲撞赵阁老之事,虽是你手下所为,可江可富毕竟是你直系,你该担些罪责,我如此说对否?”

“是,此事伍某是有过错。”

“本王已在今日朝中表了态,由你亲自登门,向赵阁老赔罪,此事不算为难吧?”

“不为难,赵大学士是百官之首,伍某赔罪并无有何不妥之处。”伍进再是与京官对立,身份品阶都摆在那,他登内阁首辅的门赔罪对他官声无任何妨碍,如能得赵塘江谅解支持,反而对他以后有利。

“多谢燕王殿下为伍某美言。”伍进还是能想明白其中门道,宋清然如此明的是让他赔罪,实则是在帮他,赵塘江为人虽是刚烈,并非那种不认是非之人。

宋清然端起案边的香茗品了一口,笑着道:“接下来的话你听完或许就不会谢我了。”

见伍进保持洗耳恭听的姿态,宋清然接着说道:“江可富之死本王知道不是你所为。”

伍进神情一滞,宋清然又道:“因为江可富是本王派人杀的。”

“什么!?”伍进忽的站起,神色紧张的问道。

“坐!”宋清然并不在意伍进的惊讶,是谁都会惊讶,自己被人冤枉杀人灭口,真正的凶手跑上门来说,是他所为,摊着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本王杀江可富并非要陷害于你,如真要陷害于你,此时就不是我独自前来,是带着三司和燕王卫来拿你入狱了,且能把罪名坐实。”

“那殿下为何要......”

宋清然见伍进神情忽明忽暗,仍是笑了笑道:“前年伍大人在荣国府一案上很给本王一些薄面,这个情本王是记着的,本王一向是别人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所以才送伍大人一份礼。”

第二百零九章

伍进有些不忿道:“陷伍某于生死之地,便是燕王殿下的回礼?”

宋清然呵呵一笑道:“你一直在宫中办事,想必也知道,当今谁最得陛下宠爱。”

说着这话,也不理伍进的愣神,自顾自的为自己把杯中茶水添满,随口说了一句:“好茶,回头让你府上的管事给我包上两斤,算你的谢礼。”

伍进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疑惑地问道:“是徐妃?”

“不错,也亏你在皇卫司任指挥使这么多年,徐妃得陛下宠爱自不必说,可徐妃有一仇人是谁,你居然不知?”

“江可富?”

“不错,正是江可富,江可富任百户时,骗奸了徐妃的关系极为亲密的堂姐徐荷儿,至徐荷儿自缢身亡,你又一手提拔了江可富,你说徐妃会不会记恨?”

宋清然见伍进还有话要说,接着道:“当然,陛下也不会为了徐妃堂姐之事惩处江可富与你,可女人枕边风可不是小风,时日久了,定会让陛下从各种小事上心恶于你等,只等如这般事件一出,你们还会有好下场?”

“我......”

“你也不必谢我,我做这事,也非因你,而是也卖徐妃一个好罢了,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嘛。”

直到此时,伍进紧绷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宋清然所讲之事太过峰回路转,一直让伍进的心悬着。

见伍进恭敬的给自己又添上茶,宋清然才笑着道:“这个案子,过几日,本王会找个死囚结了,也落不下手尾,你也就官复原职了。”

伍进踌躇一会才道:“燕王殿下为何要把这等私密之事说于伍某,此事对您来说虽非大事,可还是有些把柄,如让太子一方知道,定会用此事做些文章。”

宋清然不置可否地问道:“你会告诉太子?”

“伍某不会。”

“哈哈,那不就得了,再说了,无凭无据的,说了出去,本王也会不认。”

“那燕王殿下要伍某做何事?”

“你不必紧张,本王对那位子虽说也有些眼热,可还真不太放在心上,当今皇位有太子和二哥在争,本王只看看热闹。不过嘛......”

“不过什么?请殿下明示。”

“不过本王对家人的安危还是很看重的,二哥上位还好,我们本就亲兄弟,我也一向支持二哥,落个不比这差的逍遥王爷还是可行的,如太子上位,恐怕我及我的家人就很难保全了。”

见伍进还在仔细的听着,接着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如京中有变,我的家眷需撤出京师,你的人要网开一面。”

待伍进细思后又道:“不需你来安排撤出人手及路线,本王早有准备,只是万一有异情发生,你的人迟到个半个时辰便可。”

宋清然来此,就是要与伍进拉些关系,自己离京去江南,万一京中有变,他留下的人手不一定能处理好撤出京师的事宜,皇卫司都是多年监视的老狐狸,想瞒过他们太难了。

伍进见宋清然紧盯着自己,犹豫许久才道:“好,此事伍某应下了。”

宋清然哈哈一笑道:“行吧,那就这样了,别忘了让人把茶叶给我送到府上去,对了还有一事。”

见伍进又有些紧张,微笑道:“不必紧张,这事是公事。本王不日将奉旨下江南处理盐政与白莲教的事宜,此行本就该你们江南的皇卫司配合,所以到时你多派些人手,配合本王行事便可。”

走出伍进府邸,宋清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上了贼船还想下来,难喽。”

回到顾恩殿已是落日时分,里间听到动静,急忙出来迎接,就见一身着蜜合色比肩褂,下身一浅葱色绫裙的少女走出。

一方小唇玉颜,尖尖下颚,一对柳叶眉,两只杏花眼明亮闪动,肢体轻盈,身材高挑,颜色动人,正是守在厅外等候宋清然归来的晴雯。

见宋清然回来,笑着迎了上去,帮宋清然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伺候着他回到卧房,准备为他换上便服。

“咦,其他人喔?怎么就你一个了?”宋清然有些奇怪,他这顾恩殿人虽不算很多,可往日里自己回来,元春、湘云以及常来串门的王熙凤、宝钗、黛玉和迎春、探春等人都会出来见见自己,顺便聊上几句。可今日整个顾恩殿冷冷清清的。

官服被晴雯褪去,露出里面白色里衣,晴雯一直对宋清然的身材很是痴迷,在准备换便服之时,不由在宋清然胸前抚摸了几下。

宋清然嘿嘿笑着揉着晴雯的小翘臀儿淫淫道:“怎么,几日不见,想爷了吗?”

晴雯也不造作,红着脸“嗯”了一声。

“还想要那晚上走后门的滋味?”

晴雯小脸儿更红了,宋清然多次要给晴雯安排个小丫鬟伺候,晴雯一直不愿意要,说自己本就是丫鬟,哪还能再要丫鬟伺候。

因此宋清然每次在晴雯房中过夜,都是晴雯一人在榻上承恩,上次晚间,晴雯被操的实在承受不住,粉红的玉蛤都有些发肿,宋清然淫笑着要试试后门。

晴雯也不知当时自己怎么想的,就半推半就应了下来,可当真进去后,初时的疼痛一过,那种区别于玉蛤花蕊的快感让晴雯丢了又丢,几度潮吹后方沉沉睡去。

“只要爷喜欢,哪里都行。”晴雯羞羞怯怯的回答道,那种欲迎还拒的风韵让宋清然胯间一硬,便想推倒在榻上行云雨之事。

“爷,现在不行哩,元春姐姐她们都在荣国府等着您喔。”晴雯已被宋清然脱的衣衫凌乱,一方翘乳露在外面,红扑扑的小脸分外妖娆。

“在荣国府做什么?噢,是了,今天是岳父大人高升,是该庆贺一下,可这小兄弟不听话怎么办啊?”宋清然抓着晴雯的小手,按在胯间揉搓着道。

晴雯舔了舔嘴唇,娇笑道:“不行啦,雯儿刚梳理的发髻都被爷乱了,还要重新梳理,时间不多了,您先让莉娜、莉儿伺候沐浴,让她俩帮您消消火气,我盘好发髻,换身衣衫,便要和您一同去荣府了。”

宋清然没法,总不能让贾府满府上下都等自己,在晴雯小脸了拧了一把,也不再穿外衣,独自进了浴室,在浴桶内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由莉娜、莉儿软着身子帮还翘着肉棒的自己换了身衣衫,神清气爽的与晴雯一道,向贾府院落行去。

由着丫鬟引路,一路行至荣禧堂客厅,虽未请外客,可整个荣禧堂仍是香烟缭绕,喧闹缤纷,数十盏火红灯笼挂满堂内,戏乐声喧,说不尽热闹富贵景象。

与爵位品阶不同,此次贾政升迁,是实实在在的实权文官,代天子赈抚地方,即便一省巡抚见之也要气客三分。

整个贾府除了贾政和王夫人最为高兴外,就数贾母高兴了,贾家一直是承蒙祖荫至今,除祖上出过实权武将外,一直只是袭爵,一代不如一代,再无建树,今日贾政荣升从四品文职,也算是可以告慰先祖的一项荣光之事。

于是便命人请来戏班子,又把荣禧堂装扮一番,请来贾府内眷,一同为贾政庆贺。

宋清然领着晴雯刚一进院,便引来一群莺莺燕燕笑着上前见礼,元春作为燕王妃,自是不必亲迎,而且她也不在前厅,此时正在内厅与贾母、王夫人、薛姨妈说着闲话,史湘云挺着肚子也陪在身边。

迎宋清然打头之人是头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的王熙凤,身边跟着宝钗、黛玉、李纨、迎春、探春、惜春,秦可卿等人,再细看她身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也在,尤其是那尤二姐,见着宋清然面色绯红,目中含情,羞羞怯怯想上前,却又碍于身份不便上前。

宋清然不管这些,上前迎了一步,恰好站在王熙凤、宝钗、黛玉及秦可卿、尤氏身边,一时间倚红偎翠惹来一片羞声娇笑。

宋清然看着这容貌不一的众美,或妖娆、或妩媚、或稚嫩、或娇俏,任哪个放在后世都是万里挑一,被众人追捧的,此时围在自己身边,或只是期待自己能多看两眼。

别人或还因为人多,有所娇羞,贾惜春却还懵懂,也不顾这些,快步上前两步,拉着宋清然的手仰头怪龍道:“清然哥哥好久没来看惜春了,是不是不喜欢惜春了呀。”

宋清然哈哈笑道:“小惜春最乖,清然哥哥怎会不喜欢喔。”

迎春急忙拉着惜春道:“惜春,清然哥哥最近很忙,别总缠着他来看你。”

惜春见宋清然仍很宠她,皱着鼻子对迎春道:“才不是喔,你和探春姐姐要嫁给清然哥哥,当然不急了,可清然哥哥还没说也要娶我喔。”

这童言无忌的话一出,迎春和探春都脸蛋儿绯红,她二人虽共同把身子都交给了宋清然,可这府上之人还都不知道宋清然会选哪个,惜春这话一出口,最为聪慧的宝钗、黛玉好似明白了些,同时抬眼偷看了下宋清然,又碍于矜持,只敢偷扫一眼,便又收回。

宋清然哈哈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娶娶,都娶。”

这声都娶又惹来一片娇羞,仔细一看才发现,围着宋清然身边的众女,好像全都与他有些牵饶,而这种牵饶又好像大家都互相知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旖旎,众女反而不知该如何说话了,还好此时贾政迎了过来,笑着道:“清然来了,快到里面坐。”

宋清然笑着祝贺了两句,与贾政一道,步入内厅。

第二百一十章

晴雯出自贾府,由贾母亲手将她送给宋清然的,于她来说,贾府算她半个娘家,见宋清然落坐,又有别的宫女太监伺候,才起身向内厅走去,让鸳鸯帮忙通报一声,想向贾母谢恩。

一身嫔妃诰命大服的晴雯,并非她要刻意显摆,而是礼节要求,宋清然算是姑爷,可以随意穿着一些,元春、湘云、晴雯有品阶的女眷,回娘家就不能随便,如此穿着也是为夫家与娘家同时长脸。

如今晴雯身份不同,贾母自不会随意拒见,笑着拉着晴雯的手道:“出落的愈发俊俏了,难怪燕王爷如此这般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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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笑着回话道:“都是祖母教养的好,才能让晴雯知礼守规,晴雯时刻不敢忘怀祖母的教导。”

“好好好,懂事的丫头,祖母老了,也没什么可教导你的了,往后啊你要多助助元春,湘云、抱琴也是,不可争宠吃醋,管好内宅,让男人能安心在外。男人啊多几个少几个女色都无所谓,子嗣才重要,家和才万事兴。”

史湘云撒娇道:“祖母一点都不老,湘云还指望肚里的孩子将来孝顺祖母喔。”

贾母笑着道:“好,好,能是个皮猴子更好。元春和晴雯也要抓紧,女人就那么几年的好光景,再多生两个。”

晴雯又与贾母王夫人闲聊几句,才起身告辞,她并不是不愿,而是不方便在这呆的太久,毕竟她是贾府的丫鬟出身,如今飞上高枝,太过张扬易惹人嫉妒。

“晴雯姐姐。”刚出厅的晴雯听到有人唤她,转头见是以往和自己交好的金钏儿,便笑着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问道:“金钏妹妹怎么在这喔?”

金钏儿笑道:“本来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可夫人要与老夫人说会子话,便打发我出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也知道,这宴会自有管事们自己的流程,我一笨手笨脚的小丫鬟只会碍事,便闲了下来,正巧见到你了。”

说要晴雯性子有些孤傲,当年在贾府能聊得来的并不太多,金钏儿算是一个,袭人算一个,难得能遇旧友,便拉着金钏儿寻了处僻静之所,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互相问问近况。

“姐姐这身诰命衣服真好看。”金钏儿刚过及笄之年,正是憧憬与爱美之时,有些羡慕的说道。

晴雯笑着道:“也就样子货,穿身上可难受了,又重又沉,今个日子特殊才穿上的,不然会被说不识礼数。”

“听说皇帝陛下非常宠信燕王殿下,就连老爷高升都是因为陛下爱屋及乌,是不是真的啊?燕王爷凶不凶啊?”

像金钏儿这种小丫头,平日里无事时最爱聊些八卦,可她们圈子太小,能聊的不过是老爷今晚在哪个姨娘房里了,哪个管事不仅贪心还爱随意打骂下人了,或是宝玉又闯了什么祸,被老爷责罚了......

今日难得碰到晴雯这个当年的好姐妹,且晴雯又非比往日,拿着朝廷俸禄,穿着品阶诰命,已是燕王府的小主子了,自是想从她口中听些新鲜八卦。

晴雯也被金钏儿这八卦的神态惹笑了,“这我哪知道啊,只知道陛下隔三差五的有赏赐下来,王爷也都不喜欢,随意就赏给元春姐姐她们了。”

“那燕王爷有没有赏你啊?”金钏儿一听是皇帝陛下的赏赐,更是来了兴趣。

“也有啊,王爷赏,元春姐姐赏,就连湘云姐姐也给了许多不用的首饰,不过我一伺候人的小丫鬟,要这么多首饰也没用。”

“可不敢再说你是伺候人的小丫鬟了,你这么说让我们还如何自处啊,满府上下谁不知道你是燕王爷的嫔妃了,连这诰命衣服都是朝廷颁发下来的。”

晴雯捂着嘴笑道:“这是你不知道,什么朝廷颁发啊,就是我们家爷自己去了趟他自己管的衙门,叫什么着来,我也忘了。”

“宗人府。”

“对,好像是叫宗人府,在宗人府做了个登记,爷管那叫玉牒,便让随行太监抱回一身这衣服回来,为此我还被元春姐姐笑话说是大周朝最为简单的册封。”

这话也把金钏儿惹得咯咯直笑,嗔道:“哪有这么数落自己的,满府上下哪个不羡慕姐姐命好,人长的俊俏,嫁的又好,王爷还疼你,袭人姐姐好几次都私下说,姐姐命中遇贵人,是我们这些姐妹们不能比的。”

晴雯奇怪地问道:“袭人不是宝二爷房中的人吗?她将来也是姨娘的身份啊,怎么还会羡慕我了?”

“唉,宝二爷啊,他最近愈发不喜欢我们这些丫鬟了,总和那些男人们私混,听说还关在一个房子里睡觉,袭人姐姐早就死心了。”

晴雯赶忙捂住金钏儿的道:“可不敢私下编排主子的不是,当心被夫人听去,撕烂了你的嘴。”

金钏儿笑着道:“又不是我编排的,为这事老爷惩罚过宝二爷几次了。”

晴雯笑着问道:“你也成年了,夫人有没有说准备给你选夫家的事啊?”

金钏儿听晴雯说这,原本叽叽喳喳的小嘴立刻停了下来,红着脸道:“我一小丫鬟,哪有什么夫家可选,最多也就配个小厮。”

晴雯不乐意了,笑着道:“我金钏儿妹妹心灵手巧又乖巧,模样在这府中也是一等一的,哪家小厮能配的上,赶明我让爷帮你留意下,他手下的护卫个个都是有品阶的,将来外放为官,嫁过去说不定也能挣个诰命喔。”

“诰命是不敢想,能有个疼自己的就不错。”

正说着喔,宋清然从一旁踱步走了过来,笑着道:“我说这一会儿就见不到你了,原来跑这儿闲聊喔。”

晴雯还好,笑着福身一礼回道:“碰到以前要好的姐妹,想着爷也没什么要我伺候着的,便在这闲聊一会。”

而金钏儿以前只是远远的见过宋清然,并未能看清容貌,此时听到晴雯的回话,自是知道眼前这位身穿玄色便服,长像俊朗不失威严的人是谁了,吓得赶忙下跪请安道:“奴婢参见王爷。”

宋清然笑着扶起金钏儿道:“即是晴雯的小姐妹,便不必见外,起来说话。”

这金钏儿盈盈起身后,宋清然才看清容貌,一张羞红的俏脸便展现在他的眼前。抹了淡淡的胭脂,粉红色的耳垂上挂着一对银累丝耳坠,美目晶莹,见宋清然看向自己,明眸自然中透着羞色,一点樱唇流朱润泽,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红扑扑的,五官俏丽,宜喜宜嗔,真是天生丽质,让宋清然看的眼前一亮。

原本以为这贾府中的丫鬟,也就晴雯、鸳鸯姿容俊美,未曾想到这丫鬟容貌竟不输晴雯,尤其那一双黑漆漆的双眸,天真无邪中带着一丝倔强,让人有拥怀疼爱之意。

再看她穿着,上身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袄边是用嫣红色绸丝勾出流水云纹,下身穿着烟云蝴蝶裙。以宋清然对贾府的了解,这应是一等大丫鬟,只有一等大丫鬟才用嫣红色丝勾出流水云纹,二等丫头是翠绿色的云纹,三等丫头袄边是用灰青丝。也只有贾母及王夫人身边才会有一等大丫鬟。

晴雯跟在宋清然身边日久,自是能明白宋清然的心思,见他眸光闪烁,仔细打量着金钏儿,便知这位爷有些心动了。虽心中微有酸意,可仍为自己这个旧日好友高兴。

见宋清然仍扶着金钏儿不肯松手,便笑着介绍道:“爷,这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金钏儿。”

看着金钏儿羞红的双颊,宋清然也觉有些轻浮了,这院中人还很多,扶着小丫鬟的手不松,却易让人笑话。

松开手,随意在亭中圆凳上坐下,笑着问道:“刚才聊什么这么开心,让本王也高兴高兴。”

见金钏儿还有些拘谨,笑着又道:“坐吧,晴雯这丫头难得有个能说上话的姐妹,别拘着,有人来问,就说我安排的就行。”

晴雯坐下后,见金钏儿还似不敢,也笑着拉着她一同坐下道:“别看爷样子威严,私下里可随意了,不喜欢这些繁复礼节。”又问宋清然:“爷不在厅内坐着,怎么跑到院子里来了?”

宋清然笑着道:“厅内太闷,随便走走,对了,你们聊的什么?这么开心。”

从见简单几句对话,金钏儿就能看出晴雯在燕王府上是何等的受宠,贾府除了夫人,哪个姨娘敢如此随意和主子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站着,稍有不如意思便是打骂。

“在聊金钏妹妹的姻缘哩,看看这府上哪个小厮能配上金钏儿妹妹。”不及暗自揣摩,晴雯便笑着说了起来。

说到金钏儿的姻缘,宋清然突然想到在原本的世界中,金钏儿因贾宝玉那个没担当的怂货,致使金钏儿背负“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的骂名,屈辱投井,一个如花似月的小姑娘只因贾宝玉玩笑撩拨,金钏儿不敢反抗,便烟消云散。

第二百一十一章

原本的轨迹中,金钏儿本是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从小跟了王夫人,跟贾宝玉很熟,知道王夫人对贾宝玉极为护短,不容任何人指染,也刻意保持距离,可毕竟贾宝玉是主子,对自己母亲身边的丫鬟随意调戏。

真正让金钏儿屈死的是在贾宝玉百般挑逗下,金钏儿虽是拒绝了贾宝玉,仍是回了一句:“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自是有你的’”,并赶他去东院玩耍,而贾宝玉偏偏不依不饶地说:“凭他怎么的,我只守着你。”

结果这时,假寐的王夫人一个激灵起来,以为金钏儿勾引贾宝玉,盛怒这下,朝金钏儿脸上就是一巴掌,并要赶她出府。

如贾宝玉能稍有担当,站出来道出原委,护着金钏儿,也不至于金钏儿被逼的哭求无门,屈辱被赶出府,还背上“小娼妇”和“挑唆主子”的罪名。

金钏儿本身是个性情刚烈,爽直率真的姑娘,一生清誉毁于一旦,只得屈辱跳井以证清白。

她是因冤枉而死,因耻辱而死,因刚烈而死,而这所有的一切,因为王夫人的护子心切,贾宝玉毫无担当,把她逼上绝境。

想到此处,宋清然不免有些心疼惋惜,如今事未发生,废材贾宝玉也偏向男风,自己应能轻易改变金钏儿的命运。便笑着接话道:“小雯儿,你不是一直叫着一个人孤单嘛,要给你配个丫鬟你还不愿意,不如让金钏儿陪在你身边,做个小姐妹。”

晴雯自是愿意,也明白宋清然的意思,自己能有个小姐妹相陪,多个人说话不提,还能分担宋清然那不知疲惫的伐挞,急忙拉着金钏儿的手问她的意思。

金钏儿则红着脸儿,低着头,并未说话,可从她表情应能看出,她是愿意的。

正在这时,又一个小丫鬟匆匆前来道:“姐姐,夫人在找你喔,宴会要开始了,你快回去看看......”

刚说一半,见是宋清然也坐在边上,又急忙请安道:“奴婢玉钏儿见过王爷。”

玉钏儿脸蛋身形与金钏儿有些相似,只是眸中多了些纯真无邪、天真懵懂。此时也不怕生,忽闪着眼帘,带着点点笑意,使得整个眼睛有如一轮弯月,更显俏皮灵动,宋清然见之又是心中一动,“这应是金钏儿的妹妹,玉钏儿了。”

宋清然此时也不便多聊,笑着道:“走吧,先进厅吧,回头你们再聊,有的是机会。”

众人见宋清然入厅,贾母也从内厅由王夫人、贾元春搀扶着入了坐,如今贾府只贾政、贾宝玉二成年男子,还有就是宋清然位姑爷,当下酒宴也只摆了三桌,都是内眷亲人,也就撤了屏风,欢聚而坐。

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女儿家虽不善饮酒,可有王熙凤在,把贾母奉承的高兴,女眷们自也都多饮了几杯,一时间,个个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女儿家莺莺燕燕,穿插桌前,轮流向贾政和宋清然敬酒。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闹,就连一向木头的迎春,都红着脸跑到宋清然桌前要敬他一杯,美人端杯,宋清然自是酒到杯干,趁人不备,还会在迎春小手上轻抚一下,惹得迎春脸儿更红。

贾政本就高兴,不免会多喝几杯,宴到中旬,最先不胜酒力,几十杯下肚,早已不辨东西,由着赵姨娘搀扶着到书房醒酒。

贾母年岁已高,又随意吃了几杯,便笑着道:“难得今个儿热闹,你们多吃几杯,不要管我。”

在众人送走贾母后,气氛更是有如被点燃一般,猜酒行令,击鼓传花,轮流在各桌间欢闹,王夫人今日作为东道,自也饮了不少,自打生过元春,便从未饮过如此之多,此时脸蛋儿红扑扑,与薛姨妈并坐一起,聊着儿女之事。

薛姨妈本就会奉承,说到宋清然这姑爷身为燕王,万人敬仰,还对妻族如此宽厚,宠爱元春更是无人能及......惹得王夫人越看宋清然越是喜欢,恨不得膝下能多有几女,一共嫁了过去。

宋清然好似也感觉王夫人与薛姨妈在谈论自己,不禁抬目看了过去,这一对年轻时名动金陵的绝代佳人,此时观之,虽年近四十,有些岁月残留之意,但是其容貌体格,身形仪态,分明是一对儿天造地就的极品尤物。

或是因富贵人家锦衣玉食保养得法,此时宋清然借着酒意看去,朦胧之中乱人神智,除了眼角留下岁月痕迹,真细看起来,竟有不输钗黛之风姿,不让凤卿之妖娆。在这众女之中,有如完全盛开之牡丹一般,雍容华贵。

也不知最终饮了多少,酒宴散去,众女都皆带醉意,由各自丫鬟搀扶着回房歇息,宋清然也本踉跄着由着晴雯搀扶要回顾恩殿,此时有丫鬟上前道:“燕王殿下,老爷想请您到书房一叙。”

宋清然带着酒意也不多想,对元春和晴雯道:“你们先别去吧,不用管我,如太晚了,今我就在岳父处找间客房安歇便可,明日再回。”

元春交代了金钏儿、玉钏儿搀扶好宋清然,便先回了顾恩殿。晴雯本想留下,可看了金钏儿红着脸儿扶着宋清然,想着爷的心思,也未强留,也交待了两句,随元春一道也回去了。

王夫人今日也有些微醉,由金钏儿搀扶着,引着玉钏儿搀扶的宋清然进到贾政书房,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设着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把宋清然让到炕边坐下,自己坐在左边椅上陪着已醉酒迷离的贾政。

“老爷,您都醉成这样了,还请清然来干什么呀。”王夫人接过金钏儿递的醒酒汤,服侍着贾政吃了一碗,才半嗔半怪罪的说道。

“那个......金钏儿,再去准备点小菜和酒水,我要陪清然再吃两杯。”

金钏儿虽见王夫人面有愠色,可贾政之命她还是不敢不从,只得出去安排下人准备,在端上来之时,却把酒倒了半壶,只留一半酒在壶中。

“老爷,清然也喝多了,你们少喝点。”王夫人见劝慰不住,也只得放任。

“嗯......我不日便要离京,今日......借着高兴与清然再对饮两杯......以慰开怀之情,再则嘛,也要向清然请教,这赈灾之事宜。”

王夫人见是要说正事,也不便再劝,让金钏儿搀扶着宋清然别醉倒了,自己则坐在一边,帮二人布菜。

宋清然喷着酒意道:“实这赈灾只要做好两处便可,一是钱,一是权,银钱方面,严格各项支出,细查账目。防汛一块,放权交给专业之人来做,不指手画脚,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此事宋清然也没法说细,只得用最简单的话总结出来,管好钱,专业人做专业事。

“此言甚合我意......记下来......记下来......嗯,别明日酒醒又忘。”

玉钏儿急忙取过纸笔,把宋清然这段简单的话抄录下来。仔细收好放在书案上。

宋清然与贾政又饮了几杯,见贾政实在不胜酒力,自己也已快不辨东西,便欲起身告辞。

贾政拉着宋清然的手道:“现已夜深......清然也不必回府......让人把宝玉偶尔回来小住的卧房收拾一下......暂住一晚......”话未说完,便已醉倒。

王夫人唤来贾政小妾周姨娘搀扶着贾政回房休息,又让人给宋清然也盛一碗醒酒汤,借机与宋清然闲聊几句。

“清然啊,迎春、探春之事,不知你想好没有?可有决断?”王夫人思了又思,还是倾向于探春,毕竟她是贾政亲生,自己也是她的大母,迎春是大房所出,要远了一层。

只是王夫人并不知,宋清然早把这两女吃进了嘴里,压在身下。宋清然见此时来问,便也借着酒意把话说开道:“迎春、探春我都已接触,迎春内敛文静,探春敏慧淑良,小婿都很喜欢......”

说到此处,难得卖了个萌,对王夫人卖乖道:“不如岳母将她两人都许给我吧,宝玉还能多几个王妃姐姐,将来要受了委屈几个姐姐一同出面,管他王公贵臣,抄起家伙一股脑的打将过去。”

王夫人也被宋清然这卖乖的话逗笑了,嗔道:“我们贾家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所有女人都要跟了你。”

说这句话也代表同意宋清然的请求,可说完才觉这句有些病语,把她自己也饶进去了,不禁面色一红,用吃茶掩饰过去。

王夫人这一笑、一嗔、一羞涩,竟让宋清然看得呆住,王夫人神态与元春很像,又多了元春所没有的成熟风韵,却是让人心头一颤,不免想入菲菲。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元春虽已嫁宋清然两年有余,也已为人之母,可毕竟也才双十出头,放在后世不过正值青春少女。而王夫人却正值成熟妇人巅峰之龄,宋清然此时醉酒朦胧之下,感觉竟不输元春之美。

不过毕竟是自己正经岳母,非赵姨娘那种小妾,宋清然还是不敢造次,只是心中感觉可惜罢了。

其实王夫人对迎春、探春同嫁也并不排斥,只是怕在外人看来,贾家面子上不太好看,贾府就这几个女儿,都一股脑的共嫁入燕王府,好似要攀紧燕王似的。

宋清然笑着奉承道:“其实还分什么贾家宋家的,小婿常年住在您府上,都像是倒插门的女婿了,早已变为一家之人。”

这话说的连一旁的金钏儿与玉钏儿都捂嘴偷笑,王夫人更是笑着道:“我们贾家可不敢要一个王爷倒插门,那还不反了天了。”

宋清然回道:“说实在的,小婿是好色了点,咱们贾府女儿家又个个国色天香,不免有些得陇望蜀,只怕小惜春长大了,也是想娶的,可小婿对贾家也是真心实意,对元春疼爱不说,对岳母也是亲近孝顺的。”

王夫人也拿他没办法,宋清然嘴甜不说,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哪个王爷不是妻妾成群,能有些位份的还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得道:“我是跟不上你享福了,唯有宝玉是我的牵挂,日后你能多照顾下他,我便知足了。”

宋清然笑着回道:“岳母这是说哪儿的话,宝玉再怎么说也是我正经的小舅子,别的不敢说,一世富贵还是能保的,说句没外人的话,假使有一天,父皇觉着我还堪大用,那宝玉还不是正经的国舅爷啊。”

宋清然本就有醉意,见金钏儿坐在身边搀扶,故意身子一靠,半个身子依在金钏儿怀中,借着酒意道:“我说贾府女儿家个个国色天香都说少了,就连岳母教导的金钏儿妹妹都不仅懂事,还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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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之意王夫人如何能不懂,这是看上金钏儿的姿容了,不过金钏儿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一向很贴心,宋清然醉酒在院中安歇,由她照顾也算放心。再说金钏儿早晚要嫁,真能嫁到王府,对贾府女眷也能多些帮衬。便笑着对金钏儿问道:“你可愿意服侍王爷?”

金钏儿没料到宋清然白日一句戏言晚上便成了真,急忙跪下羞红着脸道:“奴婢一切凭夫人做主。”

王夫人搀扶起金钏儿笑着道:“又是个命好的,想来你与晴雯交好,要多多向她学习。”

“是,奴婢知道。”

王夫人见此时二人郎情妾意,眉目传情,也是心中苦笑,自己这个女婿确实是好色了些,专挑漂亮的下手,她也听过一些传闻,黛玉、宝钗也和这女婿极为亲近,自己那妹妹也是动了心思,想将宝钗嫁入王府,只怕宝玉在黛玉、宝钗两头都是没什么希望了,哪天要问问元春,让她再加把劲,生个嫡子才好,别让这些妖娆的女子争了宠。

“也不知这女婿是否能忙过来,贾政就她一房正妻两个小妾,都十天半个月不来房中一次,偶来一次也是倒头就睡,不干正事,这女婿岂非要夜夜笙歌才能照顾的到......”想到此处,王夫人不免脸色一红,暗啐自己一口。

“清然晚上便睡在老爷房内吧,你是贵客,让你睡在宝玉房内有些不合适。”王夫人想着宝玉的床榻有些小,怕宋清然睡不习惯。

从这事看出,丈母娘疼女婿是天生的,尤其是出色懂事的女婿。

宋清然客气道:“多谢岳母关心,就在宝玉房中对付一夜便可,不必如此麻烦。”

说着,就由着金钏儿、玉钏儿搀扶着,踉踉跄跄出了书房,准备沐浴一番好回房休息。

金钏儿虽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可对男女之事还是懂得一些,也知道今夜是自己人生中所经历的大事之一,完成破身成人之礼,当下羞红着脸对宋清然福身一礼道:“奴婢蒲柳之姿,怕有碍王爷观瞻,请王爷容许奴婢先行回房整理姿容,再扫榻以迎爷莅临,就先让奴婢妹妹服侍王爷沐浴更衣。”

金钏儿如是一说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毕竟是自己人生大事,虽不能红妆喜烛,可简易的小扮也是对自己人生大事的一个交待,也能让宋清然用起自己的身子更为舒心。二是给自己妹妹玉钏儿一个机会,自己这个妹妹情窦初开,今日里数次看向宋清然的眼神中都带有情意,作为最了解她的姐姐自也明白出她的心意,尤其是今晚在书房,宋清然点名要了自己,没要妹妹,玉钏儿难免有些失意之色写于脸上。

玉钏儿听到姐姐之言,偷偷看了眼宋清然的脸色,自己小脸儿一红,却没有一丝拒绝之意,只低着头,搀扶着宋清然,用蚊子般声音引着宋清然走向浴室。

宋清然也本就醉意朦胧,便随着玉钏儿搀扶,绕过回廊,来到后院小厅,却是一间暖香屋子,色色妆点得素净典雅,四周挂着粉黄色的落纱满地纱幔,屋子四角还有四盏明灯,屋子正中,却是一个圆形浴桶,三尺见圆,甚是宽敞。此时,桶内已是灌满温泉清汤,池面撒满了新鲜花瓣。当真是芳香怡人,颜色夺目,闻者动心,见者舒意。

宋清然由着玉钏儿服侍宽衣,将自身的衣衫尽皆除去。

那玉钏儿毕竟年幼,从未见过男人那话儿,褪去宋清然的衣衫,见到宋清然下体如此粗壮挺拔,顿时吓了一跳,手脚不何该放在何处了,心里却想着:“这等粗长,女儿家如何禁受得了。”

宋清然挺了挺肉棒,看了眼眼前侍伺自己的小丫头,眸中纯真无邪,天真懵懂,带着一丝丝怯意,忽闪着眼帘,也无初见时的点点笑意,而是对未知的一点恐惧,但整个眼睛仍如一轮弯月般,俏皮灵动,心中不免感叹,贾家真是人杰地灵之所,所出子女个个国色天香不说,只这随便一个小丫鬟,都要比各府上正经的小姐出色,难怪老曹钟爱一生,写就红楼。

宋清然自是不便此时就吓到她,玩笑着对她说道:“小丫头和你姐一样的乖巧,如今把爷的身子都看光了,以后可要对爷负责噢。”

简单一句玩笑话,顿时拉近了二个的距离,使得玉钏儿眼中重带笑意,弯似新月,看得宋清然眼中一亮,赞叹道:“小玉钏儿,你的眼睛最是灵动,连你姐姐都比不了的,爷很喜欢,晚些时候爷好好疼你。”

说罢,为解玉钏儿的羞涩之意,自己便沉下浴桶中,静静靠躺在桶边,由得热水浸泡自己的皮肤肌肉。

而玉钏儿并过随之褪去衣衫进到桶内,而是悄然退了出去,又过不多时,才从门外进来,轻唤一声:“爷......”从水雾蒙蒙中走近。

宋清然初时见一团粉红花影,亦步亦趋渐渐才见得真切。

但见玉钏儿已经换了装束。头发上钗环皆去,青丝秀发散散披下,自左肩挂在胸前,两鬓秀发更如黑瀑一般洒下,透着水雾更显得香泽芬芳。

脸蛋上本来就没用胭脂,清秀素颜,鹅蛋脸儿透着圆润娇艳,红扑扑甚是可爱。尤其是一对灵动弯月双目,几分娇俏,几分清澈,又有几分羞怯。

再看身上,更让宋清然胯间一硬,原来玉钏儿已经换上一身粉红薄纱罩衣,纹路松疏,接近全透明,透过纱衣,可清晰看见玉钏儿雪白丰润的肌肤,胸前同样罩着一领粉色抹胸肚兜,用两根丝绳吊在肩膀处。

那一条天然形成的乳沟虽不算深,透着少女的稚嫩,白白嫩嫩不见一丝瑕疵,着衣显瘦,此时显山露水,竟然也应是一手难握。虽被抹胸遮挡看不到内里,可看其形状尖笋翅翅,应是个翘翅玉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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